建華:你好!
知你從愛華那里認識了《農家女》,并已成了離不開的朋友,很為你高興,也感謝愛華把它介紹給你。愛華離開北京大概已有七八年了吧,作為“打工妹之家”第一批會員,她至今還這么熱愛著這本雜志,這讓我感動。我們“農家女”人都會背誦一句話——“給你一顆果子,只能享用一次;給你一粒種子,能夠受用一生”。看來,愛華是帶著一粒種子回家鄉的,而且這里種子已在家鄉的土地上生根、開花、結果。
其實,你信上提到的問題是很有普遍性的。記得幾年前的一個夏日,我就接待過從河北香河坐長途車趕來的兩個小姐妹。她們滿頭大汗,手攥著《農家女百事通》(《農家女》前身)雜志,一路問著找上門來。不為別的,就為提一個和你同樣的問題。她們說:她們村男人們開車的多,做家具賣家具的多,家家過的都挺富,就是女人們沒事做,整天“搓麻”,可年紀輕輕的就這么耗日子,實在無聊,因此登門求教。我又能為她們出什么主意呢?只是記下了她們的地址、電話,想抽空去她們那里看看,找更多姐妹們聊聊,也想為有同樣問題的姐妹找找答案;除了掙錢,除了“搓麻”,我們還能做點啥?
今年第三期雜志我們向大家推薦了一個叫鄭冰的封面人物,之后,我們去了她山西永濟的家,要說富,她家在村里數一數二,可她卻忙得找不出一天空閑工夫。忙啥?我們的記者跟了她十幾天,發現她忙的事多半與掙錢無關。她和丈夫組織了一個農民科技協會,沒想到一下子給自己攬來了干不完的活。為農民請老師做培訓,組織文藝演出,組建學習小組,還辦了一張農民小報,自編、自印,免費發放。最近她們又開始大搞環境衛生,8條巷道挖溝鋪路,清運垃圾,沒用政府投入一分錢,全靠協會成員齊心協力一起干。她不是黨員,不是干部,也沒用上級指示和布置,可她越干越發不可收拾。不圖名,不圖利,圖個啥?她說,圖個人生有意義。
你信上不是說:“人活一輩子,一天天混日子,不是白癡嗎”說得對,我們不能做白癡留在你們那里,既然種植養殖不行,外出打工不行,在家創業也很難,那你是不是也學學鄭冰,自己找點對全村老百姓有利的事做做,哪怕就是組織個《農家女》學習小組?和愛華一起商量商量,找幾個志同道合的人,每周堅持聚在一起學習一天,互相提問,互相啟發,說不定好主意就有了,說不定創業就從這里起步了。當然,要這樣做,第一就是不要怕別人說閑話;第二就是要堅持,第三就是要學會從小事做起,從幫助一個人開始。試試看,幸福不是等來的,而是自己創造的。而創造幸福的源泉和動力就在于你那顆不安于現狀的心。
希望早一天聽到你們的好消息。
謝麗華
(2004年第八期)附王建華來信:
謝主編:您好!
我是來自山東省黃河邊的一個普通農家女。
今年開春,我和村里的幾個姐妹去梁愛華(打工妹之家一員)家學織掛毯。他先是給我們講解掛毯的織法,后來又拿出幾本《農家女》雜志給我們看。我懷著好奇的心情粗粗地看了一些內容,覺得蠻不錯的,于是我就拿了幾本認真地看了起來,從此便和《農家女》結下了不解之緣。尤其是您寫給農家姐妹的肺腑之言,最讓我感動。時間一長,生來就愛看書的我,已和《農家女》再也分不開了,我深感它將是我一生的精神財富。
我知道,讀書是我最大的樂趣,可是在我們這個貧窮而又落后的地方,除了讀書是沒有什么事可做的,不是這家養雞賠錢,就是那家養豬沒有本錢。有時我真的感到我活的很累。就拿織掛毯來講,費工夫不說,一天下來也只能賺二三塊錢。外出打工吧,孩子又沒人照看。出門難,在家創業也難,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做,于是就整天埋在書堆里,尋找自己的另一片天地,偶爾傾訴一下心聲。有人說,你老公在北京開車,每月掙一千多,還用你來發愁這些瑣事?其實不然。我覺得人活一輩子,一天天混日子,不是白癡嗎?為此事,甚至有人說是我不安于現狀。謝主編請你告訴我,難道說整天圍著鍋臺轉或者整天“搓麻”就是理想的女人嗎?
王建華
我雖然沒有鄭冰妹做的那么好,但是我也是從97年開始在村子里,在做她做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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